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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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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姐, 今晚要我和你一起睡嗎?我可以只睡在外面的沙發上。”沐羽順路把他姐送到房間門口,眼尾下垂,可憐巴巴地看著沐嘉月。

沐嘉月哼笑一聲, 用手指抵住沐羽的額頭, 用力推開, 冷酷道:“不需要。”

沐羽不滿嘟囔:“啊, 姐你好冷酷哦。”

說完又湊到沐嘉月的耳邊,小聲說道:“如果你害怕的話, 就把燈開著睡覺,再把所有的玩偶鋪在你周圍, 保證你安全感爆棚!”

沐嘉月:……

沐嘉月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嗯,畫面很美,她很不適。

好不容易把沐羽打發走後, 沐嘉月又看向站在另一邊一聲沒吭的滕白,沈吟片刻,斟酌著語氣說道:“你不會也要……不應該吧?你害怕?”

滕白被沐嘉月懷疑人生的語氣弄得發笑,嘴角微微上揚, 靠在墻上, 身體微微前傾,“我害怕的話,沐沐會……算了。”

今晚的主/人因為害怕而依賴他的樣子, 讓他總是會想起以前的主/人,會依賴他, 會縱容他, 但也會因為生氣打罵他。

這樣性格活潑、古靈精怪的主/人好久都沒見過了。

沐嘉月疑惑滕白說話怎麽就說一半,不禁問道:“怎麽了?”

滕白又伸手揉了揉沐嘉月的頭發, 隨口說道:“沒事,晚上睡覺把燈開著,如果害怕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沐嘉月被滕白的話弄得臉色一紅,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樣被叮囑感覺有點奇怪。

“我知道了,晚安。”

沐嘉月不想再聽到什麽奇怪的話,迅速開門進房間。

洗漱完躺在床上後,沐嘉月抱著玩偶,總感覺身後有點涼颼颼的,忙把被子蓋在身上,她什麽都不怕,不知道為什麽在成年後突然開始怕鬼了。

今晚的直播有點刺激,沐嘉月看著手機有點昏昏欲睡,啪嗒——手指沒力氣,手機掉在了枕頭旁。

房間裏頓時只有空調輕輕的響動和沐嘉月淺淺的呼吸聲。

似夢非夢,沐嘉月覺得自己好像飄起來了,仿佛現在她只是個靈魂。

她擡眼看向面前的建築,金碧輝煌,象征著權力的龍袍掛在旁邊,忽而,有人從裏面走出來了。

沐嘉月剛想找地方躲起來,直到身體無障礙地穿過衣櫃,她從想起她現在是一個靈魂,對方看不見她。

於是她很大膽地跟在那人的身後,看著那人由侍女伺候地穿好衣服和鞋襪,又由另一個侍女幫他梳好頭發,沐嘉月雖然對哪些飾品不熟悉,但這些材質一看就很珍貴,那麽這個人的身份必然不普通。

沐嘉月第一次當鬼魂,有些操作不好身體,晃悠了很久才飄到這個人的跟前,正好擋在鏡子前面。

但面前的幾個人真的看不見她。

她好奇地看向這個中年男子,總感覺他的眉眼間有些熟悉,她晃著身體一不小心和鏡子裏的自己對上了。

沐嘉月伸手摸了摸鏡面,手指竟然穿不過去,而且這個鏡子竟然可以照出她的模樣。

雖然沐嘉月這只是一場夢,但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還是挺好奇的,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新身體。

整個身體主要呈透明狀,身體內部仿佛都不存在了,只能看見外面那層衣服的樣式和顏色,而且這件衣服她也沒有穿過啊。

她嘗試把自己的手伸到身體裏,但碰見了像玻璃一樣的東西,穿不過去。

等中年男人在侍女的服侍下走出去時,沐嘉月連忙跟上去,也不再糾結她身上穿的衣服到底是怎麽回事。

飄著跟在中年男人身後,沐嘉月終於看見了屋外的世界,和現代完全不一樣的地方,金磚紅墻,金黃的琉璃瓦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跟在中年男人身後走了一會後,沐嘉月終於看見了第二個人,是一位女子,穿著繁瑣卻奢華,言笑晏晏地挽住中年男人的胳膊,兩人就在沐嘉月的眼前吻在了一起。

沐嘉月忽然感覺有點惡心,那名女子看起來才二十歲左右,起初她還以為兩個人是父女的關系。

周圍的侍女和侍衛仿佛都習以為常,目不斜視地看著虛空的某一點,沐嘉月卻想離開這裏,但是每當她往旁邊飄得遠一些就會被強行拽回來。

心累。

好在很快就有一個太監一樣的人彎腰趕過來,說有人找中年男人。

沐嘉月也從兩人對話中了解到這個人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但這個國家並不是沐嘉月所熟悉的那些國家的前世。

她繼續飄在幾人的身後,隨著眾人走進了一間書房裏,裏面站著一個白頭發的人,這裏的男女都是長發,但男人身形高挑,看起來倒是個男人,正當沐嘉月要去看那人長什麽模樣時,她突然醒了。

“唔。”沐嘉月緩慢睜開眼睛,掀開被子起身,右手撐著額頭,輕嘶了一聲,“好痛。”

門外突然傳來很輕的一聲敲門聲,伴隨著沐羽的聲音。

“姐?你醒了嗎?”

沐嘉月晃了晃頭,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做夢的緣故,頭很疼,仿佛有人拿錘子在裏面敲打。

她起身下床時,身形一晃,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才慢慢地朝著門口走去。

沐羽形象不佳地趴在門上想聽出裏面的聲音,沒有聲音,但他剛剛走過時明明聽見裏面傳出了聲音。

看著緊閉的門,沐羽使勁地往門上貼,試圖整個人都能擠進去。

昨晚雖然他姐說沒事,但他還是挺擔心的,今早起床就想看看他姐,被滕白哥阻止了。

正當他皺著眉想辦法做點什麽時,門突然從裏面打開了,他身形一頓,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裏面倒。

於是沐嘉月就看見沐羽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向地上摔去,她很利落地往旁邊退了一步。

砰——

“嗷!”沐羽捂著頭從地上爬起來盤腿坐在地上,齜牙咧嘴,耍賴要沐嘉月拉他起來。

沐嘉月用鞋尖提了提沐羽的小腿,說:“碰瓷?鋪了這麽厚的地毯,不會摔疼的。”

沐羽不管,甚至想在地毯上撒潑打滾。

“姐拉我,我跌得好疼啊。”

沐嘉月被吵的頭更疼了,不耐地伸手拉他,“手給我。”

沐羽瞬間眉開眼笑,將手搭在沐嘉月的手心,剛搭上去就眉頭一皺,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另一只手迅速貼上他姐的額頭。

摸到那燙手的溫度,沐羽急的差點嘴瓢,扶著他姐就往床邊走去。

“姐,你發燒了。”

沐嘉月反應有些遲鈍,耳邊沐羽的聲音仿佛過了很久才傳到她的耳朵裏,皺眉道:“我發燒了?”

沐羽點頭,小心地把人扶上床後,又讓沐嘉月躺上,伸手把被子給他姐蓋好,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

“姐,你別動,我下去找簡叔拿體溫計來給你量一下。”

沐嘉月被被子捂得有點難受,被子裏的手躍躍欲試想拿出來,但下一秒就被沐羽按住了,沐羽皺眉輕斥道:“別動,聽話,姐。”

發燒的沐嘉月滿臉通紅,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沐羽,可憐又委屈,沐羽頭一次看見這樣脆弱的姐姐,一時間有些難以抵抗,結結巴巴道:“你……別動,我……下……下去一趟。”

說完後就以飛快的速度跑到一樓大廳找到了簡叔,簡管家正在指揮傭人把早餐端上餐桌,看見沐羽後,停下動作,問道:“怎麽了?”

沐羽氣喘籲籲地又比劃又說:“簡……呃簡叔,有體溫計嗎?”

簡叔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語氣嚴肅地問道:“沐小姐發燒了嗎?”

沐羽連忙點頭:“對,我姐發燒了,有體溫計和醫藥箱嗎?要不要去看醫生啊?”

沐羽平時不怎麽生病,就算生病也是直接吞幾顆藥敷衍了事,但事關他姐,就不能這麽敷衍。

簡管家一聽是沐嘉月發燒了,連忙把溫度計找出來,和沐羽一起往三樓走去,還順便打了一通電話。

隨後對著沐羽說道:“您別著急,我剛剛打電話給滕先生的私人醫生了。”

沐羽看著對方嚴肅的神情還有額頭冒出的汗,不禁撓了撓後腦勺,怎麽感覺簡叔比他還著急。

簡管家走到門口就沒有進去了,把體溫計遞給沐羽,說道:“我就不進去了,我去告訴導演還有滕先生一聲,等會醫生到了,我會帶人過來。”

沐羽:“好。”

沐羽打開門進去,他姐還安分地睡在床上,床上的人聽到聲音側頭看了過來,沐羽連忙走上前,哄道:“姐,先量一□□溫,等會有醫生過來。”

沐嘉月垂著眸嗯了一聲。

而另一邊,簡管家把這件事告訴了導演和滕先生,正巧所有人都在,直播間也開了。

導演聽聞心裏一慌,金主爸爸竟然生病了,他連忙說道:“那沐嘉月和沐羽今天可以休息一整天,麻煩您告訴沐羽,讓他好好照顧他姐。”

傅鶴軒皺眉道:“嚴重嗎?燒到多少度了?”

簡管家搖頭:“不知道,沐羽剛剛拿著體溫計去沐小姐房間了。”

眾人臉上不禁露出擔憂的神情,而直播間甚至有觀眾在猜測是不是昨晚的午夜檔嚇到沐嘉月了。

[不會是昨晚的那些故事嚇到沐姐姐了吧?被嚇到確實會發燒,好像是什麽魂被嚇跑了?還是啥?]

[臥槽!你這麽說的話好嚇人啊!]

[不是沒有可能,我就是今天早上看的,現在感覺渾身不舒服]

[這不會很嚴重吧?那今天都看不見沐羽和沐姐姐了啊嗚嗚嗚]

[誒?滕白呢?有人看見了嗎?我還以為他會很著急誒]

[我剛剛看見了,滕白在簡管家剛說完就離開餐桌了,應該是往沐嘉月房間去了吧,我猜的]

眾人猜測雲雲,但沒人攤開說這種事情。

導演簡單地頒布了一下任務就急急忙忙地去找簡管家,準備去問問能不能去看一下金主爸爸。

三樓。

沐嘉月把量好的體溫計遞給沐羽,沐羽拿過去一看,38.5攝氏度,都快39度了,當即便爆了粗口。

“姐,等會醫生就來了,你要不要喝水?”

沐羽用手抓了抓早上剛做好的頭發,瞳孔擴張,喉結一上一下地滾動,站立不安,時不時就看向門口,神情焦慮不安。

沐嘉月被沐羽藍色的頭發晃得頭暈腦脹,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聲音喑啞:“別晃,坐下不要動。”

看自家弟弟臉上都緊張出汗了,沐嘉月心裏一軟,平靜地安慰道:“我沒事,你別著急,簡叔不是打電話給醫生了嗎?”

沐羽嘴唇微顫,撇著嘴道:“我知道,我就是……很害怕,姐,我只有你了。”

沐嘉月看著沐羽微紅的眼眶,輕聲道:“我知道。”

沐羽幹脆坐在地上,下巴搭在床邊,抓著他姐的手就塞進被子裏,嘟囔道:“不要見風,不能再拿出來了。”

沐嘉月沒辦法,只好嗯了一聲,雖然她感覺被子裏好熱,身上已經出汗了,黏糊糊的,很難受。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沐羽從地上坐起來,激動地打開門卻無精打采地喊道:“滕白哥,醫生來了嗎?”

滕白沈聲道:“我剛剛催過了,他馬上就到,我能進去看一下沐沐嗎?”

沐羽見男人臉上滿是擔憂,便讓對方進來。

還快速說道:“我剛剛給我姐喝了退燒藥還餵了水,但不知道能不能退燒。”

滕白手指反覆撚搓,熟悉地走向房間裏面的位置,看見沐嘉月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時,如果不仔細看,根本註意不到那起伏很小的胸脯。

他閉了閉眼,緩緩呼吸,把那些負面情緒壓到心底,腳步極輕地走到床邊,想伸手但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又縮了回來,只好插進口袋裏緊緊握成拳。

手心傳來的刺痛感讓他清醒了一點,他就這麽站在沐嘉月的床邊一動不動,宛如沈默中的騎士。

就在這時醫生被簡管家帶了上來,沐羽和滕白連忙讓開位置,醫生檢查一下後說道:“不是很嚴重,只要……”

“這還不嚴重?”

沐羽和滕白兩人互看了一眼,沐羽伸出手表示您請,畢竟這是滕白哥的私人醫生。

滕白壓低聲音,皺著眉道:“怎麽不嚴重了?都快燒到39度了,而且她一直在說熱!”

醫生頓時有些不敢說話,畢竟這位是他的老板,就算他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說,但同時又有點好奇,老板雇了他很長時間了,幾乎沒喊過他,這還是第一次來三樓。

他斟酌著語氣,一邊說一邊看著老板的臉色,“那我覺得可以打點滴,會退燒地更快。”

沐羽剛要說這醫生也沒帶東西啊。

就聽見滕白的聲音。

“東西在那邊的房間,你讓管家帶你去拿。”

醫生:“好的。”

然後火速離開現場。

沐羽聽完全部的對話後,懷疑地問了一句:“哥,你身體不好嗎?家裏怎麽會有這些……”

滕白忽視沐羽奇怪的語氣,嗯了一聲,簡單解釋道:“方便。”

沐羽不解但尊重。

等醫生把所需要的東西拿過來後,沐羽和滕白兩人插不上手,只好站在旁邊仔細觀看。、

然後再靜靜地等著沐嘉月退燒,醒來。

-

蘇家。

“佳佳,我看網上這個人說沐嘉月生病了,果然是報應。”蘇母眉頭上揚,語氣得意,親昵地挎著蘇佳佳的胳膊,把手機放到她面前。

蘇佳佳最近沒關註網上的事情,她拿起蘇母的手機,點開營銷號的微博。

大嘴又來了v:哈嘍哈嘍~不知道大家在不在追這檔熱門親情綜藝《家人的誘惑》,是不是聽名字就很有誘惑哈哈,今天的直播內容出現了一點意外,沐羽的姐姐沐嘉月因為“臨時”發燒,所以沐羽和沐嘉月可以不參加今天的任務,而其他三組嘉賓則需要去完成任務,而今天的任務也很惡魔啊,要去泥潭裏捉泥鰍。不得不說,沐嘉月這個病生的很及時啊,正好不用去做這個又臟又累的任務~大家最喜歡哪一組嘉賓呢?可以發在下方的評論區,找找同好啊~

下面的評論區更是什麽發言都有。

[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簡管家過來告訴導演,完全可以等在鏡頭外再和導演說這件事啊,為什麽要特意在所有人面前說這件事,當時我看直播就覺得挺奇怪]

[我也……而且還是在導演說完今天的任務後……就很emmmm]

[難評……沐嘉月明顯想靠沐羽進娛樂圈,但又沒實力,我只能祝她成功吧]

[你們太陰謀論了吧,還有博主在陰陽怪氣誰啊!生病也是自己能決定的嗎?那之前去養殖場那期,沐嘉月和沐羽都參加了,那個難道不比下泥潭捉泥鰍更惡心嗎?]

[就是!下泥潭捉泥鰍就是臟了點,也沒啥啊,我看沐嘉月也沒潔癖的樣子,就算兩人參加任務,我敢保證最後一定是沐羽去捉泥鰍,他肯定不會讓他姐去下泥潭的]

[喲喲喲!上面兩個狗真夠護主的,人家給你們錢了嗎?在這當托啊?一天多少錢啊?有錢大家一起賺啊]

[還有人舔沐嘉月是富婆,真富婆有這時間來參加這種綜藝?怕不是都是從沐羽那弄來的錢,沐羽的錢都是從你們這撈到的唄,哈哈哈哈被割了韭菜還替人數錢,笑死了]

蘇母還一邊看著評論一邊將難聽的評論念了出來。

“佳佳,這就是報應啊!誰讓沐嘉月上次不借錢給我們。”蘇母忿忿地罵道,“她和沐羽那麽多錢,只要借給我們一點,我和你爸也不會到今天還在找人借錢,你說我要不要去網上曝光沐嘉月,說她忘恩負義,是個白眼狼,就算她再不給錢,網友也會逼著她給錢。”

“媽!”蘇佳佳第一次感覺她實際上並不了解她的媽媽。

蘇母被蘇佳佳的聲音嚇一跳,不滿地開口:“喊那麽大聲幹什麽?我都告訴你多少遍了?要淑女,不然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蘇佳佳抿著唇不想再說話,剛起身要上樓,她媽媽的手機就響了。

蘇母看著上面的陌生號碼嘟囔了一句:“不會是騷擾電話吧?”

她毫不在意地按掉電話,但幾秒後這個電話又打過來了。

蘇母煩躁地接通,大喊道:“騷擾電話能不能不要打來了?我這麽多天沒睡過一次好覺,每天都累死了,你們這些騷擾電話能不能做個背調!”

背調?

電話那頭的人仿佛被蘇母的語氣震懾住了,但還是艱難開口。

“您好,我們這邊是荊市人民醫院,您的丈夫現在在醫院,麻煩您過來一下。”

蘇母眉頭一皺,臉上晃過一絲驚慌,急急忙忙地就掛斷了電話,嘴裏還說著:“這些詐騙電話套路真老。”

下一秒她就撥了蘇父的號碼,昨晚蘇父很激動地和她說有個大客戶願意給我們資金支持,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現在應該剛到那裏。

但——

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蘇母有些坐不住,她喊住蘇佳佳,語氣難掩慌張,“佳佳,你給你爸打個電話。”

蘇佳佳用自己的手機撥通蘇父的手機號碼,但依舊沒有人接通。

蘇母又想起剛剛那通詐騙電話,緊緊拉住蘇佳佳的胳膊,“佳佳,剛剛那通打來的電話說你爸爸現在在荊市醫院,到底是不是詐騙電話?”

蘇佳佳神情一緊,今早他爸出門的時候,她還沒起床,連忙問道:“我爸開的是什麽車?”

蘇母想了一下道:“就是平時那輛車,其他車昨天都抵押了,司機也在前兩天辭退了,你的意思是你爸……”

蘇母捂住嘴巴,瞳孔微縮,眼神慌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拽著蘇佳佳的衣服,“不可能的,佳佳不可能。”

但蘇佳佳一直沒說話,片刻後才顫著聲說道:“媽,那應該就是爸爸,我們先去醫院吧。”

“怎麽可能?”

蘇佳佳不忍心地把剛搜到的新聞報道遞給蘇母看,蘇母眼神晃動,整個人都有點恍惚,哆嗦地說道:“怎麽可以是你爸?你爸現在出事,我們家怎麽辦?公司怎麽辦?我們以後怎麽辦啊!”

蘇佳佳拉著她媽往門外走,“媽,我們先去看看爸爸吧。”

蘇母一言不發地被蘇佳佳拉著往醫院趕去。

許久後才出聲。

“好。”

-

“怎麽樣?退燒了嗎?”每隔幾分鐘,沐羽就擡頭問一下醫生。

醫生被滕白留在了古堡裏,就坐在沐嘉月房間外面的會客區,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保持微笑:“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

“哦,那退燒了嗎?”沐羽又問道。

醫生嘴角扯了扯,用推了推眼鏡,擋住嘴角的躊躇,微笑道:“還沒有,等會就退了。”

在沐羽又要出口詢問時,醫生連忙裝作很忙的樣子,捧著電腦處理工作,實際上電腦上只有一個紙牌游戲。

沐羽看醫生在忙工作,坐不住地又走到他姐床邊,小聲問滕白:“哥,我姐剛剛醒了嗎?”

滕白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搖了搖頭,用氣聲回答沐羽:“還沒醒過來。”

沐羽:“哦。”

他湊過去看他姐臉已經沒有那麽紅了,才放下心。

回到醫生那,剛習慣性地要出聲詢問,但看見醫生還在處理工作,就閉上了嘴巴,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焦慮的狀態。

於是他打開手機想轉移一下註意力,卻看見了早在幾分鐘前,範際添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沐羽打開消息。

看見消息後,眉頭死死的皺著,壓住胸腔裏的怒火,打開門就跑出去了。

醫生剛贏了一局,奇怪地看了眼沐羽又看了眼右下角的時間,起身走到裏面調了調點滴的速度,臨轉身還是低聲和滕白說:“剛剛沐羽看了眼手機就很生氣地跑出去了。”

滕白面色不改,嗯了一聲。

醫生自覺他已經說到了,便轉身回到沙發上接著玩紙牌游戲。

滕白拿出手機,看到上面收到的消息,閉了閉眼睛,發出一句話。

“全部查出來。”

“是。”

另一邊的沐羽已經跑到了一樓大廳,眾人都還坐在沙發上沒出發,沐羽問傅鶴軒:“傅哥,導演呢?”

“導演好像去找簡叔了。”傅鶴軒看見沐羽臉上很難看的神情,皺眉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沐羽知道他現在在鏡頭裏,沒怎麽說,只說了一句有點事情找導演。

傅鶴軒點了點頭沒說話。

接著沐羽去問了別的傭人,最後找到了簡管家和導演。

沐羽走過去,神情晦澀,直接開口道:“我姐被網暴了。”

“什麽?!”導演一直在和簡管家磨嘴皮說能不能去看一眼金主爸爸,這件事還沒弄好,又出了新的事情?

沐羽懶得多說,直接把手機給導演看,導演猛地一拍額頭,保證道:“我現在就讓人處理!”

“對了,你姐現在怎麽樣?退燒了嗎?”

沐羽緊蹙眉頭,隱隱排斥著導演,試探地問道:“導演你不會是打算我姐退燒了,讓她去做任務,給你下泥潭捉泥鰍吧?”

話音剛落,就連一向和善的簡管家都板著一張臉看向導演。

導演頓時壓力劇增,連忙解釋道:“怎麽可能!我就是想關心一下你姐,我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導演!”

沐羽回憶一下之前的所有事情,遲疑地開口:“那我看著傅哥的面子上就相信你一次吧。”

導演:……

但簡管家因為沐羽的話,對導演持懷疑的態度。

具體表現在導演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時不時就能感受到簡管家的註視。

心累。

導演讓工作人員在網上發了微博後,效果有,但反響不是很好,還是有很多人懷疑沐嘉月和沐羽就是為了逃避這次的任務才裝生病的。

導演找到沐羽,糾結地開口道:“要不然錄一段視頻吧?”

沐羽翻了翻下面的評論,臉上的表情越看越難看,他甚至想直接在鏡頭面前罵那些黑子,但是他姐不會允許的。

“行吧,不要拍多餘的部分。”

沐羽先上樓回房間和滕白說了一聲,滕白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畢竟這是三樓,而滕白是這裏的主/人。

滕白沈默地看了眼依舊閉著眼睛的沐嘉月,對著沐羽說:“我出去一趟,你在這看著你姐。”

“哦,好的哥。”沐羽叫哥叫的越來越熟練了,只是為什麽滕白要用那種要他幫忙的語氣啊,明明這是他姐,再怎麽說也是滕白一直在這幫忙吧。

怎麽感覺他成了外人?

他晃了晃腦袋,越想越糊塗,幹脆不想了,反正只要對他姐好,就是哥。

滕白下樓找到簡管家和導演,和對方交代好所有事情後,才讓簡管家帶著導演和另一個工作人員去三樓沐嘉月的房間。

而他則轉身和盧煜祺去了今天的任務場地。

盧煜祺對沐嘉月印象不錯,又被自家父親耳提面命地說了一通,比別人知道地多了一點點。

“滕白哥,嘉月姐沒事吧?”

滕白冷著臉,渾身都散發著不悅的氣息,瞇了瞇眼,道:“她沒事,在掛點滴。”

盧煜祺不太敢和現在的滕白說話,哦了一聲後不再出聲說話了。

兩人一路沈默地走到任務地點,泥潭。

盧煜祺主動走到傅鶴軒身邊,簡單地重覆了一遍滕白剛剛的回答。

傅鶴軒和簡嵐風互看一眼,顯然同時想到了網上的事情。

遂低頭接著問道:“那網上的事情呢?怎麽處理?”

盧煜祺腦袋一陣空白,猛然開口道:“誒,我忘了!滕白哥太嚇人了!我不敢和他說話!”

傅鶴軒看了眼滕白,確實挺嚇人,按照對方的財力地位,應該會處理好這種事情的,於是稍稍放心。

兩人的對話雖然很小聲,但被麥全部收到了。

[我鵝子也太可愛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嘿嘿,不過滕白現在真的好可怕,隔著鏡頭我都覺得他嚇人!!!]

[確實蠻嚇人的,他不會就這樣冷著臉錄完這一天吧!嗚嗚嗚]

[應該是的!如果是我喜歡的人生病了,還被網上的人這麽陰謀論,我肯定也會很生氣的!!!]

[我覺得滕白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明明可以不來錄節目待在沐嘉月身邊,但還是過來錄了,雖然一直冷著臉]

[我就說那些人有毛病,沐嘉月臉都燒的通紅,一眼看過去就是發燒生病了,還說人家是裝的,無語]

[姐妹們,節目組發視頻了,在官博最新一條微博]

大量網友湧入節目組微博,只見最新一條微博只有一個視頻。

視頻裏沐嘉月閉著眼虛弱地躺在床上,掛著點滴,手背因為血管太細,紮的地方都發青了,在雪白的肌膚上很刺眼。

還能看見旁邊還站著一名醫生,醫生盡職盡責地小聲說著沐嘉月的情況。

最後正色道:“請各位網友不要隨便惡意地揣測別人,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準則,謝謝。”

下面的評論依然有嘴臭的黑子,但已經很少了,更多的人在和沐嘉月道歉。

[嗚嗚嗚對不起沐姐姐!我剛才看營銷號也以為你是不想去參加今天的任務然後裝病的]

[對不起嗚哇哇哇,對不起沐羽和沐嘉月,我今天剛成年就做了錯誤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原諒我吧]

[我就說怎麽可能是裝病,就因為下個泥潭捉個泥鰍,還裝病?這些人怎麽都有妄想癥啊!]

[我TM真要被你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就拍個視頻,隨便找個人假扮成醫生,然後開始編故事,當誰不會一樣嘁]

[沐姐姐能不能開個微博啊!我想親自和她道歉!]

[你真的是去道歉的?算盤都打到我臉上了!]

[姐妹,真的是道歉,你去看直播就知道根本沒有人能幹得過滕白,根本搶不過嗚嗚嗚]

此時泥潭。

這次任務的規則是每一組要捉到泥潭裏的二十只泥鰍才算完成。

而現在才開始三分鐘,滕白這組已經捉到五只泥鰍了。

副導演嘶了一聲,對著身邊的工作人員道:“這怕不是十分鐘就結束了?”

工作人員郁悶地點了點頭,想當初他們來這泥潭先測試的時候,三分鐘能捉到一只就很不錯了,但現在滕白一個人捉了四只泥鰍,盧煜祺捉了一只泥鰍。

他猶豫片刻,開口道:“副導,要不然我們加成要捉三十只泥鰍。”

副導演一臉驚悚地看著這名工作人員,片刻後才開口:“你之前是不是在後勤?”

“對。”工作人員不懂地回覆。

副導演諄諄教導:“你記住那個人,穿著白襯衫,呃現在已經是黑襯衫了,那個人不能忍,今天這個時候更不能惹,不懂的去看之前的錄播,相信我,看完後你就再也不會有這種危險的想法了。”

工作人員哦了一聲,絕對工作結束回去看一下之前的直播視頻。

十分鐘後。

滕白的白襯衫上面滿是泥潭,其他人身上穿著節目組發的衣服,多多少少會讓衣服少弄到一點泥漬,但滕白覺得浪費時間。

事實證明確實浪費時間。

導演看著對方那昂貴的襯衫已經完全變樣,又想到這件襯衫的價格,感到一陣肉疼。

他接過滕白端過來的木盆,低頭數了一下正好二十只泥鰍,擡頭看著滕白說道:“滕白和盧煜祺這組率先完成任務,現在可以自由活動了。”

滕白嗯了一聲便轉身朝著古堡走去。

只剩下副導演和被帶著躺贏的盧煜祺面面相覷。

副導演:“你很有福氣啊。”

盧煜祺:“送你好不好?”

副導演:“不好不好。”

盧煜祺:……

任務剛開始時,他好不容易捉到一個泥鰍,開心地就要往木盆裏放,然後就看見木盆裏已經有四個泥鰍了,而且當時滕白又捉到了一只,恐怖如斯。

然後他害怕拖後腿被滕白和自家父親罵,在害怕中努力地捉泥鰍,終於幫忙捉到了五只泥鰍。

沒錯,滕白一個人捉了十五只泥鰍。

嗚嗚嗚,盧煜祺表示想回家。

剩下的兩組並不著急捉完泥鰍,傅星甚至在泥潭裏完了起來,穿著連體膠鞋在泥潭裏跑來跑去。

傅鶴軒一邊捉泥鰍一邊關註著傅星。

而簡嵐風和簡子豐各占一個角落在默默地捉泥鰍,只有在扔到木盆時才會看一眼對方,但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嫌棄。

只因兩人都有點潔癖。

兩人默默加快速度,最後泥潭裏只剩下傅鶴軒和傅星兩個人,盧煜祺忽然開口道:“我可以幫他們嗎?”

副導演喝了一口水後,說道:“可以,早點捉完我們早點結束。”

整個節目組現在都秉著擺爛的態度。

於是盧煜祺興奮地重新跳進泥潭裏和傅……星一起玩起來了。

傅鶴軒:……

不愧是你,盧煜祺。

先回到別墅的滕白先回房間洗了澡,然後才去了隔壁沐嘉月的房間。

沐羽打開門看見他時,還驚訝地問道:“哥你任務做完了?這麽快?”

滕白嗯了一聲,問道:“沐沐醒了嗎?”

沐羽往裏面走回道:“之前醒了一次,然後又睡過去了。”

滕白沒再說話,又坐在了之前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床上的沐嘉月。

沐羽看著眼前這一幕,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浮現在心頭。

大概是沐羽的表情太過搞笑,彈幕裏一片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沐羽也太直男了吧]

[這不是直男,是純情(狗頭)]

[下次誰再造謠沐羽談戀愛了,我就嘲笑誰]

[笑死,沐羽這樣的,確實談不了戀愛,他可能還以為別人是想和他做兄弟(狗頭)]

[我認同樓上所有姐妹的觀點,資瓷!!!]

直播間很歡樂,氣氛融洽,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一個關於沐嘉月的詞條被頂上了熱搜。

#沐嘉月白眼狼?忘恩負義?真的假的#

這條微博上升地很快,仿佛有人在後面推,快速地升到熱搜第一。

而此時又發生了另一件事情,有網友在節目組之前的那條視頻下評論說沐嘉月是你節目組老板啊?從綜藝開始就開始舔。

結果負責微博的小橘手滑地點了個讚被截屏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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